逸云

【郑汉京】我从黄河来（一）

标题不表示cp，无cp，以占比比重排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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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从黄河来，来见长江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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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云——武汉

燕幽之——北京

郑管——郑州

梁汴——开封

本文主要讲述2020年2月中旬时候，郑管不可避免地回忆起他的旧时时光后所发生的一系列故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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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江云看到了“别君去兮何时还，且放白鹿青崖间”这一句诗的时候，他的床前来了一个人。

　　方舱医院很大，但凑巧他这个位置能看到窗外的雪。那人来的时候一定踩了一串脚印，他可能在路上摔了很多次，江云想。

　　来者摘下他的口罩，江云倒吸一口凉气，合上了手上的书。

　　“你不该来的。”

　　郑管点点头，他眼神很平静，就像方舱中的每一个病人。“我从黄河来，来看长江夜雪。”

　　江云这才知道了，他的这位邻居终究是不可避免地想起那块土地上数千年的漫长，惨淡的往事。

　　他在建国后第一次见到郑管的时候就认出来了，郑管应当不是那个“火车拉来的城市”。那应该是在很久很久之前，那应该是在中岳之上，他仰望着那位站在帝王身侧，神采飞扬的少年。那才应该是他们的初见。

　　郑管在七十年前还是个孩子，很小很低的那种，还调皮，还不懂事，做了省会后也没有太安分。

　　老豫家的孩子们年龄都很大，只有江云手里这个丁点大的小团子才六岁多。据说啊，是老豫某天午饭吃完上了趟具茨山，他在山腰一棵老树下捡到了还在睡觉的郑管。当时还没觉得怎么，老豫把郑管就丢给了梁汴照顾。梁汴很喜欢他这个小弟弟。梁汴给郑管煮粉浆面条喝的时候，怎么也不会料到也就六年后，他的省会之位会被郑管带去西边那座小城。老豫知道梁汴君子坦荡，但多少总会心里有怨，就算怨不到这孩子身上，老豫也不想让郑管在梁汴跟前。但老豫忙着建设洛阳，也知道还不是郑州崛起的时候，因此没有太多时间留给自己的省会。郑管才六岁多，总不能让他一个人自生自灭。反正京广线连着北京，老豫便时不时把郑管送去燕幽之手，听从帝都教导也是一件好事。而燕幽之是共和国的心脏，是首都，那会也是忙的脚不沾地。

　　江云第一次见郑管就把他带走了，那是个阴雨连绵的秋天。他去找幽之报告工作，幽之让他帮忙回家给他取一份保密文件。撑着伞匆匆行走的江云就遇见了胡同口坐着的，淋了满身雨水却还在自己玩自己手指的郑管。那张面孔江云记得，当年嵩山之上，汉武帝身侧的那位少年如何变成了今日模样，江城却不忍心去想。江城不忍心了，报告都没顾的上打，就把郑管带回了他的江城。

　　小郑管好像记得他，他要牵他的小手离开这四合院的时候，小郑管叫了他一句“江城哥哥”。

　　江城停了脚步，蹲下来认真打量这个孩子。

　　“江城哥哥，吃饭了。”郑管端来今日的晚饭，江云生气，没有理他。

　　“你都想起来了，你该叫我弟弟才对。”

　　“我还是叫你江城哥哥吧，总归我年纪轻。”

　　“担不起担不起，我没你这么不懂事的弟弟。你要是出了事，你让燕幽之怎么办？你让全国上下怎么办？”

　　“哥，我知道。但是我真的很想跟你说说话，我真的很想见你。”

　　“阿郑，你已经过了任性的年纪。”

　　“是啊，哥，可我还是很想你。”

　　“哥，我超想你的！”也不知道是老豫课业催的太紧，还是他又挨了哥哥姐姐的骂。回河南没多久的小郑管偷偷窜上火车，摸到了他家。门口的保卫员见了可乐了，老豫家的孩子不和自己哥哥姐姐们嬉闹，偏偏偷跑来江城。保卫员带着他去找在省政府开会的江云。小郑管看见他第一句话便是这样。

　　江云其实和郑管不熟悉。就像武汉和郑州之间的联系其实没有郑州和北京的联系多一样。江云其实也就带他在武汉待了数月，老豫就以不合礼法这老掉牙的理由带走了小郑管。可这孩子太聪明，也就回去了河南没几天又溜了回来。江云不敢得罪老豫，还是把人送上火车。

　　后来听说，小郑管又被送去了燕幽之那里。不过好在据说被劫走一次弟弟的燕幽之长了记性，就时时把郑管带在身边。郑州毕竟是担当起省会众任的新城，又是京广陇海线交汇处，太过重要。郑管得首都教诲指引也是理所应当。郑管虽然贪玩，但做起事来也不算马虎，认认真真妥妥帖帖，也就学到了十多岁时候，燕幽之送他回了河南。

　　偶尔酒桌上喝酒，燕幽之迷迷糊糊地跟江城闲聊时候总说起郑管。

　　“阿郑人呢？”

　　“他还小，上不了酒桌。”江云回了一句。

　　“他才不小呢！我们明明很久之前见过他。见过好多好多次。”

　　人醉了就说话不清，燕幽之喝了酒就是这样，但他酒品还不错，说的再不清楚可是没有半句谎话假话，都是掏心窝子，平时里说不出来的话。

　　“你们说啊，他怎么忽然就没了又忽然就出来？”

　　“好了好了。他现在还好好的呢。”也不知道是谁又安慰了一句。我们的帝都燕幽之终于安分下来，他睡前还念着。

　　“这次我一定好好护着他。”